【洋灵】草莓香烟（下）
# 改了三个结局，这大概是最自然的he了吧。
# （上）戳头像，或置顶。这部分大概没有电影质感了，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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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木子洋在快餐店做满了一个月才回到原来的城市。
只有一个人知道号码的手机，没有再响过。
木子洋裤子口袋里还剩下两支烟，每天想抽烟的时候就吃两块糖。
草莓味的，假装旅店的小房间里不只剩他一个人。
回去的第一天，叫以前的哥们儿出来吃了个饭。
正酣时，一个玩的不错的兄弟私下里问他是不是和那个高三的小子一起跑了。
他面不改色的，喝了好几口酒，才笑着反问。
“为什么这么猜？”
“全市都知道了吧，一中的尖子生突然离家出走了，回来染了一脑袋黄毛儿，学校给了一个星期时间，不染回来就开除。”
“开除？”
“是啊，那他都没弄回来，这小子真刚啊。听说一中那个傻逼政教主任，拿着剪子去他班里剪的头发。”
木子洋手里的酒杯顿了顿，想了一下这话里的意思，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那个兄弟从吃得正欢的几个小兄弟里拽出来一个年纪小的，木子洋这才发现他穿着一中的校服裤子。
“你和洋哥说说，你们学校那个尖子生的事儿。”
小孩儿愣了愣，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把嘴上的油抹了抹。
“凡哥你说灵超啊，他好久没来学校嘛听说前段时间家里刚找着，回来之后和变了个人似的，也不听课，迟到早退的……”
“说他头发的事儿。”
木子洋把一条腿支在一旁的椅子上，右手来回搓着玻璃酒瓶，打断了他的话。
“哦，学校让他弄回来，听说他家里把他弄到理发店他就跑，他学习好学校又不能真开除他，吴主任就拿着剪子去我们班里，当着我们的面给他头发剪了，也没全剪，就想让他弄回来……”
“啪”，木子洋手里的玻璃酒瓶被他摔在桌子上，碎成几瓣。
“凡子，下午有时间吗。”
坐在他旁边的卜凡看了他一会儿，意味深长地笑笑，把手机揣回口袋里。
“那必须的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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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一中上下口口相传着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吴主任家的玻璃让人给砸了，门口还放了一堆死耗子，门上贴着张纸，让他晚上出门小心点儿。
木子洋揣着兜在学校门口旁边干枯的柳树底下站了一个多小时，等到了才出现在那里的灵超。
灵超带着帽子，下面会稍稍露出一些橘色的发尾，离得远看不清脸，裹在羽绒服里的身子感觉瘦了不少。
其实木子洋没做好再见他的准备，深吸了口气，几步迈过去，挡住了灵超的去路。
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灵超戒备地抬起头，连带着往后退了半步。
看清楚面前的人，眼里闪过一丝震惊和嘲讽，直起后背。
“哟，您这是哪出儿啊。”
“跟我去染头发。”
对上他眼里的情绪，虽然短暂，但只有木子洋清楚那眼睛在说的话，刺得他的心生疼。
他最怕被人误会，尤其是灵超，他深刻喜欢着的人。
不出所料地被甩开了手，灵超只是着他一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笑了两声。
“别闹了，听话。”
木子洋不敢和他对视，只能看着他被自己掐红了的手腕开口。
灵超又笑了两声，一把把帽子摘了下来，原本微长的头发参差不齐的盖在头上，甚至有一块儿太短还露了头皮。
“怎么样？满意吗？”
此刻的木子洋听不进去他说的话，眼里变得腥红，他使劲儿攥着拳头咬着牙忍着血液里的暴力冲动。
杀了那个欺负他的人的心都有，只是打一顿真的便宜了他。
可让灵超变成这样的不正是自己吗。如果一开始没去招惹他，两个人毫无交集，一个每天按部就班的上课放学高考，一个无所事事的在街上闲混。
灵超就不会受这么多委屈。他的心也不会这么疼了。
他又去抓灵超的手腕，虽然不知道抓他去哪，要去做什么。
灵超躲开他，戴上帽子，没再看他一眼，进了学校大门。
木子洋抓着头发蹲在地上，那种被人误会，却没办法解释的窒息感又要来吞噬他了。
他没办法和灵超说出事实，灵超一定不会选择相信他。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相信他。
“哥，抽一根儿？”
一根烟出现在他眼前，卜凡嘴里叼着根烟蹲在他旁边，看着校门抽了一口。
“跟我说说吧哥，当初你为啥不念了。”
木子洋也把烟放进嘴里，卜凡帮他点着，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自嘲地笑了。
虽然当初去的是艺专，可他其实还挺有规划的。
学好了说不定可以被什么娱乐公司看中，不行回家也能教教小孩子唱歌跳舞弹琴的，总是有一技之长。如果有天赋，还可以努把力去好学校深造。
艺专里鱼龙混杂，有个家里有钱有势的男孩飞扬跋扈的，每天带着一伙小弟胡混欺负人。
木子洋看不下眼，出手制止过几次，没想到这男孩却缠着他不放了。
他打心眼里烦这种人，仗着家里的权势欺软怕硬，胡作非为。
没多久全校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木子洋却百口莫辩，忍无可忍当众和那人撕破了脸。
那男孩恼羞成怒，倒打一耙，说是木子洋追他被拒绝，还经常骚扰他。
学校表示非常重视这件事，不能让品行不端的学生留在学校败坏风气。
木子洋和每个人解释这件事，学校、同学、家长都表示失望透顶，没有人愿意相信他。
其中有多少是因为那家人的背后操作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最终是这个结果。
离开学校的那天，那个男孩又来找他，告诉他一句话。
“你以为你是多高不可攀的人吗，你只不过是个没人愿意相信的渣子而已。”
这句话成了他心里的魔障，他开始任由自暴自弃般的放纵。
灵超，是自那以来第一个愿意百分百相信他的人。
可现在连他也不愿意相信他了。
六
木子洋每天都在学校门口呆着，偶尔会看见灵超，他不会上去打招呼，只是默默看两眼。
灵超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他，也从没看向过他。
他想，可能就这样了吧。
度过这个痛苦的寒假，灵超高考离开这座城市，他们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吧。
打破这种痛彻心扉的平静的，是卜凡的一通电话。
那天，直到中午灵超都没去上学。
“哥，我看见那个尖子生了，他跟着刀疤他们呢，你快过来，在万达广场这，有点儿……不对劲。”
刀疤是这里有名的混混头子，也算是地头蛇手底下的人，和木子洋他们不一样。
木子洋眼皮开始跳得厉害，他赶紧叫车去了万达广场。
到了万达五层，卜凡面色有些凝重，他往一旁的烤肉店透明玻璃墙那边指了指，没有说话。
商场里很暖，木子洋跑上楼来额头上渗出了汗，他顺着卜凡的手看过去。
灵超还戴着帽子，和刀疤坐在一边，对面还有两个小弟样子的人，看起来还算和谐，没有被强制的迹象。
刀疤笑着给旁边的灵超夹肉，帽子遮着他的脸，木子洋看不清他的表情。
没过一会儿，刀疤靠着灵超一边的手就搭了上去。木子洋皱起眉头，他想，只要灵超动一下，他马上就冲进去弄死那个人。
可灵超没有动，就算那只手在他肩膀上捏了两下，他也依旧低着头吃碗里的肉。
他旁边还放着那件，他们一起跳窗户，一起坐火车，一起盖在旅店房间里取暖的羽绒服。
刀疤又低头凑过去，坐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因为角度，从这里看不清他做了什么。
木子洋已攥了攥拳头想要冲过去，被卜凡一把拉住。
“哥你别冲动，可能不是那样的。”
“放手。”
“你等我叫点儿人来，你先别……哥！”
卜凡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有拉住像一头疯牛一样的木子洋。
他现在已经完全混乱了，他只想让那只手远离灵超，让所有的人都远离他。
他受不了。
灵超就像是一支绽放的玫瑰花，即使会刺痛他，甚至让他遍体鳞伤，他也没办法放开手。
他冲进去，摔碎了桌上的扎啤杯子，灵超吓得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跟我走。”
他终于敢直视灵超的眼睛了，但灵超却避开了眼睛，低下头去。
“我不走。”
愣住的刀疤像是明白了什么，哈哈笑了两声，站起来摸了摸灵超的头，示威似的看了眼木子洋。
“听见了吗？要脸就赶紧走，这啤酒钱我就不让你赔了。”
“你跟我走。”
木子洋去扯灵超的胳膊，灵超低着头甩开他，没答话。
“你别动手动脚的，人家不愿意跟你走听不懂吗。”
刀疤喊了一句，对面的两个小弟也跟着站了起来，原本嘈杂的烤肉店安静了些，很多顾客也看了过来。
灵超伸手拉了拉刀疤的袖子，让他坐下，刀疤低头冲他笑笑，瞟了眼木子洋，抓上他的手。
这个动作让木子洋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徒手抓起烤盘的架子，用力朝刀疤的另一边甩过去，被刀疤躲过砸到了烤肉店的玻璃墙上。
“你他妈再碰他一下老子弄死你。”
卜凡看势头不对也赶过来帮忙，对方人数不多但是袋子里带着砍刀，混战中有人砍了过来，木子洋闪躲开，反手抢过隔壁桌服务员剃完肉未来得及收起的刀，刺进了扑来的人的身体里。
血花四溅，卜凡愣住了。
木子洋一阵耳鸣，世界仿佛静止了，他看见灵超瞪大的眼睛。
他好像冲灵超笑了一下，天旋地转之后，好像闻到了腥味。
看着刀疤倒下去，旁边有人大喊了一声“报警啊”，木子洋感觉自己手上有液体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
就像那天他掉在地上的眼泪一样，带着绝望的声音。
一只手突然抓住他沾满血的手，冲破人群跑出了烤肉店。
他们顺着安全通道跑到地下停车场，又跑出了商场，跑过了街道，跑进了小巷。
木子洋有些恍惚，他们一前一后的疯跑，像是一下子回到了那天。
他们一起从酒店跳出去，私奔的那天。
突然堵住的心像是被清理了污垢一样，他竟然迎着冷风笑起来。
跑到护城河边儿上，木子洋渐渐停下来，拉着他手的人回头看他，满脸是汗。
木子洋松开手，看见那只白净的手上也沾上了血。
他赶忙解开自己的棉衣，扯出卫衣的一角，拼命地擦着那只手上的血迹。
“不行，不行……”
灵超推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破口大骂。
“快走啊！你快点儿走啊！你他妈不走会被抓起来啊！”
木子洋停下动作，看着被吓到微微发抖的灵超，抬手把没穿外套的他包进自己的怀里。
“我不走，我去自首，你答应我，好好上学，高考，别出去混，别学我。”
“谁他妈答应你啊！走啊！滚啊你！”
灵超狠命地挣扎，想要推他走，可他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也不愿意放手，不愿意走掉。
渐渐地，灵超没了动静，木子洋肩膀处的卫衣却湿了一大片。
“我不会原谅你的。”
喃喃地声音从肩膀传来，木子洋笑笑，从棉衣里掏出一袋糖果，塞进了灵超的裤兜里。
他一直带着，想要找机会给灵超，让他做回原来的他。
可他一直没等到这个机会。
“那样也好，至少你不会忘了我。”
突然脖颈传来一阵刺痛，灵超歪着头使劲儿咬了上去，怕是马上要咬断他的气管一样。
木子洋皱了下眉，紧闭着嘴忍着疼，眼里一半是笑一半是泪。
附近开始有警笛的响声，木子洋闭上眼睛。
值了。
七
刀疤没有死，住了一段时间医院。
木子洋没有付刑事责任，按照正当防卫私了，只是赔了些医药费。
在派出所门口，木子洋给卜凡点了烟。
“谢了，兄弟。”
“拜托老头子这么一次，我得老实好几个月了，等我胡汉三再回来的时候你得给我接风。”
卜凡吵吵着，被派出所里头的小警察叫住。
“卜局说让我把你带回去，这段时间你出门得经过他允许。”
卜凡朝木子洋耸耸肩，把刚抽了一口的烟怼在墙上，双手插进裤兜也不管小警察，扭着头往派出所后头的停车场走了。
木子洋笑着目送了即将被禁足的局长之子的背影，又吸了两口烟，转身往外头走。
刚出院门口，他的腿就像灌了铅一样，不得动弹。
灵超站在大院栏杆外，棉衣里面穿着那件他送给他的蓝色毛衣。
“没事了？”
“嗯，没事了。”
“算算咱俩的帐吧。”
灵超拿出手机，里面的截图让木子洋眯起双眼。
是当初他和灵超爸爸发的微信。
他已经想到了会是这个样子，收回眼神，他笑着问灵超。
“我说的话你会信吗？”
“你说，我就信。”
木子洋的心里头突然塌了一块，一股酸意瞬间蹿上鼻尖，他撑了撑紧握的手掌。
一切都是故作轻松，他紧张到不行，知道灵超说相信他，就像快要溺水的人突然被救了上。
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些是我发给叔叔的，没错。”
听了他的话，灵超的眼神黯了下去，他僵硬着胳膊缓缓收回手机。
“原来是……我还抱着一丝幻想，我……”
“但这不是全部。”
木子洋打断他，想着不久前发生的事，一切恍如隔世。
+++
身份识别系统的高度发达，让他们两个买了火车票的刹那，就已经被监视了。
他们就像永远逃不出如来佛手心的孙悟空，空有一身孤勇。
灵超家里人知道他们的终点站，但也怕他们中途就下了车。
事实上，两个人都是傻得天真，一路到了终点。
灵超卸载了微信不与任何人联系，只是几天之后，一条添加好友的请求就出现在了木子洋的微信列表。
附加信息是：灵超爸爸。
木子洋想了一天，还是通过了好友请求，可是灵超爸爸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
直到灵超再没买过自己喜欢的糖，他站在小房间的窗户旁发呆，他因为想家哭湿了他的袖子。
这些场景终日里撕扯着他。
木子洋开始害怕，他害怕以后的灵超会怨恨他，恨他为什么带他走上了这条路，毁了他人生的路。可他如果反悔了，灵超现在也会恨他，不管他怎么做都是一样的结局。
一个深夜，他站在床边吹着冷风，就着清醒的感觉，给灵超爸爸发了一条微信。
【叔叔您好，我们很好，我会照顾他的，请您放心。】
发送出去，连他自己都要发笑，哪位父亲会放心带着自己孩子出走的人呢。
消息马上得到回复。
【你们在Y市？】
想了一会儿，木子洋把输入框里的“shi”一下下删掉，重新输入了一句话。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您。】
【你以为这样对得起灵超？这样我们就找不到你们了？】
【他会恨我的。】
【你这样才是害他，是不是我报警你也不会告诉我？】
【是。】
当然中间的话，是不会被灵超看见的。
木子洋想到一切，他能想到灵超家人会很快找到他们，找到他们之后，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只是他们还会在一起这件事情，是永远不会再发生了。
于是他决定自私一回，这种两个人的光阴能有多少，他就要抓住多少。
他每天独自一人活在惴惴不安中，他不敢告诉灵超，只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打开小房间的门里面的人可能会不在的噩梦。
直到灵超去剧组面试的那天晚上，他收到了灵超爸爸的消息，是一张照片。
灵超面试的照片。
他爸爸告诉木子洋，他们家的亲戚在剧组里做场务，一眼就认出了他。
木子洋又站在窗户旁吹着冷风，他有两个选择。
一是带着灵超离开这里，二是把这件事情告诉灵超，让他回家。
可他知道，灵超本不该走这样的路，跟着他受苦。他也知道，这两天灵超久违了的开心兴奋，他不想让他再度陷入恐慌。
直到灵超从后头抱住他，那一刹那他做了第三个选择。
瞒着灵超，独自等待着分离。
他想在灵超被带走之前好好和他一起过一个生日，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
然而他低估了家人的思念和焦急，他们赶到的时间比他预估的要早。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所有的日子都像一场梦一样，可终究他还是醒了。
可他，哪能舍得放手呢？
+++
“木子洋我真的恨死你了。”
木子洋苦笑，他不知道灵超是否能够相信他的话。
在家人和他之间，他不敢想。
“可他们说，你多恨一个人是因为你多爱他。”
灵超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塞进嘴里，没有像以前一样咳嗽，动作也没有多熟练。
“什么时候学的？”
“那天晚上。之后我就不会被呛到了。想你的时候，我就会抽一支，就好像你在一样。”
灵超自嘲地说着，没注意到木子洋酸涩的眼眶。
他只当自己嚼着糖幻想两个人在一起是极可怜的，却忘了灵超也会想他。
一直以来，这爱都是双向的。
要说是谁害了谁，不如说是谁救了谁。
灵超把帽子摘下来，橘色的头发变成了黑色的短发，干净利落。
“我走的时候除了毛衣什么都没带走，不想把头发染回来，是不想忘了那段日子，如果你回来，看见我，也会提醒你那些事情。”
木子洋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微微有些扎手。
“我要成为你的梦魇，让你看见我就想起你干的好事。”
“梦魇？”
“我是不是很坏？好儿子好学生都不是真的我，这才是我，我根本没你想的那么好。”
木子洋仰着头眨了两下眼睛，把酸涩眼眶里的液体流回身体里。
“我们都很坏，正好配一对。”
八
身体里的恶劣因子沸腾，两个坏人在一起，会负负得正的吧。
灵超答应木子洋回去上学，好好参加高考。
而木子洋消失了三个月。
灵超爸爸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儿子能够开始回来好好读书，他已经心满意足。
灵超每天吃着木子洋买给他的草莓糖，数着日子。
每次卜凡来给他补货的时候，都会被他抓着衣服问，木子洋到底死哪去了，是不是偷着跑了。
卜凡只是摊摊手，“无可奉告。”
高考前，学校放了三天假期。
好好坏坏的过往在青春的日子里早就烟消云散，灵超的头发长出来了。
灵超下了最后一个晚自习，背着书包打着呵欠刚出校门，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哟小帅哥，自己吗？”
皱起眉头，他忘不了这张脸。
“干什么你。”
“哥们儿不缺钱，想劫个色。”
灵超抬起腿，用膝盖使劲儿顶了那人的肚子，被突然袭击，那人捂着肚子后退了两步。
“哎哟卧槽。”
转身想走，被人扑上来从后面抱住，灵超挣了两下，笑了。
木子洋回来了。
“说吧。”
平白无故消失了三个月，灵超觉得刚刚那一膝盖根本不解气。
木子洋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掏出一张名片。
借着路灯的光，灵超眯起眼睛才看清上面的字。
“模特？你？”
木子洋扬起下巴，脸上还是欠揍的样子，嘚嘚瑟瑟地抖着腿。
“就是我，以后我就是国际名模了，你考不上大学就高攀不起我了。”
“我不想攀了，谢谢。”
灵超把名片一甩，提起书包就走。
这下子让木子洋慌了起来，他拼了三个月，受了一百天的苦，却没想到灵超不想再等他了。
他希望自己能够换个身份活着，能够不拖灵超的后腿，面对一切阻力能够更光明正大，理直气壮一些。
他只是想更有底气的爱他啊。
灵超走了几步回头看他，见他僵在原地，又折回来。
“干嘛？”
“你真的……”
“我开玩笑呢。”
灵超说完笑了两声，可木子洋依然僵在那里，脸上没有笑容。
“你怎么可以随便开这种玩笑。”
知道他的那些心结，灵超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真的有些过分了。
“好啦，下次不了还不行嘛。”
他去牵木子洋的手，冰凉的手指尖宣告着主任极端紧张的心情，他搓了搓木子洋的手，可木子洋并没有回握。
他又抬头去亲木子洋，木子洋扭开头躲过了他的索吻。
灵超知道事情大条了。
“对不起，你别生气了行不行啊。”
少年的语气中带着焦急，粉色的指尖去戳木子洋的腮帮子，脚下一踮一踮地在木子洋眼前晃荡，极尽浑身解数想要逗他开心。
木子洋的表情稍微松动下来，可还是没理会他的撒娇。
灵超转转眼睛，放下手，绞着身前的书包带。
“前一阵，刀疤回来了……”
“什么？”
“他也找我了，说他其实是真的挺喜欢我的，如果……”
“放屁！老子这就去弄死他！”
木子洋抓起灵超的胳膊，灵超嘻嘻地笑起来，木子洋气不过，就着抓他手的姿势懒腰就打上了他的屁股。
书包侧翻开，掉了一地的书本文具，还有好多袋草莓糖。
灵超挣开他去捡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木子洋也蹲下来去捡一袋袋糖果。
“你现在是大人了，来根烟吗？”
拍了拍书上的土，灵超整理了书包，抬头睁着明亮的眼睛笑起来。
“好啊。”
木子洋点着了自己叼着的烟，灵超也咬着一根，没有接过打火机。
他歪着脖子把头伸过去，借着点燃的烟的火光点着了自己的烟。
这是一个接吻的姿势，甚至比接吻还暧昧。
半天两个人都没说话，也不知道是谁先笑了出声，而后接着变成了一同大笑。
在漆黑的夜里，烟头的火光亮过了路灯光，亮过了月光。
因为它点亮了爱人眼里的光。
“高考完，跟我走吗？”
“去哪儿？”
“私奔啊，哪儿都行。”
“谁反悔谁是狗，拉勾。”
两只手的小拇指缠绕在一起，指尖划过手掌引起一阵战栗，手掌握住手掌，抓得手指泛白也没松开。
再不放开。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