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脑补到头疼。总裁X小男友。
# 甜不甜不能保证,HE是经过国际认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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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灵超用实际行动向木子洋阐释了他的人生观。
——你喜欢我,我就喜欢你。你不喜欢我的话,我再喜欢你,也不会舍不得离开你。
这让处心积虑按部就班地要把自己安插进他生活里的木子洋,铩羽而归。
木子洋的如意算盘打得响,毕竟这招曾经屡试不爽。
他想着对他好,宠着他,照顾他,让他离不开自己,这样就能掌握主动权。
小孩子嘛,最吃这一套。
前面都做到了,最后一环灵超偏偏没有配合他。
他原本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合则在一起,不合那就一拍两散。
灵超夺门而出之后,他心里觉得烦躁得很,也想过,分就分吧,谁离开谁不能活啊。
可蹲着收拾一地玻璃茬子的时候,看到上面沾着的血迹,就像那些细碎尖锐的渣子透过灵超手上的皮肉,扎进了他心窝里。
他离开了灵超,还真的就活不舒坦了。
那段时间灵超刚好回学校准备论文和毕业的事情,公司是不怎么去了,木子洋去问人事的时候,实习证明也都发了。
他突然就觉得可能灵超真的就从他的世界里这样突然地,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吧。
家里,路口,他空着的工位,都无一例外的让自己想起他。
就连常点的那家餐厅的外卖小哥来送餐时,也会有意无意地朝门里头看两眼。
“看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最近取餐的怎么不是那个贼帅的小伙儿了啊。”
木子洋没好气地“啪”甩上门。
自己周围所有熟悉的人,陌生的人,都溢于言表地喜欢着灵超。
包括老岳,包括自己的秘书,这些“自己人”。
岳岳知道这个事,第一时间就在电话里骂了他一顿。
“我就知道你这一天天的,早晚出事儿。你怎么想的啊,往不往回追啊。”
“不追,我不能让个小孩儿给我拿住。”
“哟,这时候知道要脸啦,你早干嘛去啦,人家孩子碰着你找谁说理去。”
“我就不明白了,我对他还不够好啊,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挤兑我。”
岳岳说半天口也渴了,叹了口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搞对象这个事儿,是光对他好就行了吗,我还对他好呢,他跟我搞吗?”
听到这话木子洋气不打一处来摔了手机就跑到岳岳办公室,砸开他办公室的门,一脸阴郁地瞪了他半天。
“你你你你你干嘛啊?”
“你敢和他搞给我试试。”
灵超又在学校忙起自己的生活,他拼命让自己和平常一样,和跟木子洋在一块儿之前一样。
那天跑出去一路上血慢慢顺着手掌往下滴,他就那么着在路人的侧目下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回到学校才处理。
校医一边数落他,一边用镊子夹玻璃渣子,接着消毒,他疼得满头大汗。
所以他分不清,是那天手心里的疼让他刻骨铭心,还是这两年根本早就开始蚀他的骨锥他的心了。
不过好在,不停歇的时间让他手心的划伤慢慢结痂,心里的事儿也是时候该忘了。
接到岳岳电话的时候,他是犹豫的。
两个人去学校后街吃烤鱼,灵超下决心岳岳要是提到木子洋一个字儿,他就立马撤。
一顿饭下来,岳岳和他讲上学时候的事情,讲出来创业的不容易,讲了很多人生的无奈和无助,就是没讲木子洋。
岳岳的目的是叫他回去工作,说现在在校招,他要是还想继续回去干,那位子就不招人了。
他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回绝,但这其实是个还不错的机会。
岳岳也没强求,又开始在烤盘里夹鱼肉,也不看他。
“弟弟啊,你被鱼刺儿扎过吗?”
“嗯,小时候被扎到过。”
“那你现在也没怕过这玩意儿不是。”
把鱼肉夹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嚼了两口咽下去,喝了口酸梅汤,发出非常爽快的声音。
“你放心,岳叔在,他不敢欺负你。”
半个月之后,灵超拿到毕业证学位证的第二天,就回公司办了入职手续。
刚刚入职需要交接的工作有很多,灵超怕自己耽误了进度,常常是午饭晚饭也没时间吃。
别人去吃饭了,他还要看材料,有的时候啃块面包,有的时候只喝几口水。
玻璃板背后的木子洋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情,他每次都叫秘书订两份餐,可他不敢开口。
连着几天,就站在单面镜旁边,看着隔板后头忙来忙去的小脑袋,等着手边的饭菜凉透。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就有人不断地往木子洋的办公室送花。
大捧大捧的红色玫瑰,俗里俗气的,灵超每次看见都会这样想。
说不在意是假的,但他只承认自己只有一点点,一点点的在意。
是一个新的跟在他身边的人吧。
他会对这个人像对自己一样好吗?他会喜欢这个人吗?
摇摇头,他拍拍脑门,想要保持清醒。
—— 既然提了分手,那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了。
可为什么看到他有新的开始,心里还会酸酸的呢。
红玫瑰花束送来的第五天,灵超还依然只能透过隔板瞪着玻璃板后的办公室。
Adi手里头拿着需要批准的报表在工位上抱怨,老板最近总是拉着脸,她是一万个不想去找他。
灵超侧过头去想了会儿,甜甜地冲她咧嘴笑。
“Adi姐,我现在手头也没什么事儿,要不我帮你送去吧。”
Adi一下子扑过来,把报表塞在灵超怀里,给他飞了个吻。
“就知道我们小灵超最贴心了!姐姐爱你!快去快去,这个急用。”
Adi拉着灵超的胳膊拽他起来,又推了他两把,灵超冲门口木子洋的秘书点点头,瞟到座位背后放着的玫瑰花束,调整好表情才敲门。
他一推门就看到红着鼻头的岳岳瞪圆了眼睛,和他寒暄了一句就离开了。
木子洋的态度还和从前一样,他也四下踅摸了一圈,没什么奇怪的地方,除了旁边冰箱上摞着的两人份餐盒。
本来还算缓和的表情,瞬间变了个样子。
灵超在心里暗骂自己,没记性,没出息,早都已经分手了,还惦心这些有的没的。
“我错了还不行吗。”
“老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佯装潇洒地出了门,把报表交到leader手里,灵超缩在工位没了心情。
其实想了很久,在真的确定他身边有了别人的时候,心里还是会不好受。
从此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只是老板和员工了吧。
灵超吸吸鼻子抬起头又看了眼那一大扇玻璃板,趴在桌子上。
八
新的工作日开始,木子洋就一直不在公司,听同事说,他好像回老家了。
持续一个星期看不见那个人出出进进的,灵超甚至开始微微地担心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拉着岳岳想偷偷问他,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弟弟,我给你看个绝密资料,保准儿你能笑一天,我都笑了两天了。”
灵超看到他手机里的照片时,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手心里的小痂痒痒的。
是一张木子洋肿起半边脸,额头还有擦伤的,万分可怜的照片。
他控制着自己询问事情原委的好奇心,对,是好奇心,绝对不是担心。
“你知道这怎么搞的嘛?”
灵超摇摇头,眼神里却满是对于下文的期待。
“他爹揍的。”
“为什么啊?”
脱口而出带着担心的疑问句,换回了岳岳高深莫测的笑容。
“他回家和他爸妈摊牌,他爸一生气一个烟灰缸撇过去,他也没躲砸个正着,这会儿估计还跟医院缝针呢。”
“摊什么牌?”
“这不他妈总逼他相亲嘛就……那个……呃……”
岳岳摸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又瞟了眼灵超,拍拍他的胳膊。
“他罪有应得,弟弟你甭可怜他。”
“我没有…”
灵超垂着眼皮若有所思地离开,岳岳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犯罪。
木子洋回家找父母摊牌是没错,他爸气得想要揍他也没错,但这脸上的伤,根本就是他躲他爸的时候一回身撞在书柜棱角上,自己作的。
看着灰色的小脑袋无精打采地耷拉了一下午,岳岳有些于心不忍。
这俩人,何苦呢。
木子洋再次出现的时候,额头上还贴着创可贴,满脸胡茬,憔悴得不像样子。
公司里议论纷纷,灵超也总能有意无意地听到些风声,说老板让人给甩了。
每每听到,灵超总会垂下眼睛,手指头无意识地扣着圆珠笔,再不经意地抬头看一眼工位前方的玻璃板。
玻璃板隔开了两个世界,这一头是他,另一头就是木子洋。
为了新的人去和家里摊牌了,却又被甩了。
灵超不知道自己是该幸灾乐祸,还是感叹命运。
他一直也没有否认过自己心里还喜欢木子洋的那份感情,但长久以来的独立习惯,和略微纠结的性格,让他没办法再对有关木子洋的事情做出什么回应。
简而言之,就是拉不下脸来。
三番五次的,他开始怀疑自己回来工作的决定是不是正确,同时他也很怕木子洋其实暗地里早就受够了他。
当初说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赖在他眼前。
周五下班,他还躲在格子间里偷偷地给岳岳打电话。
“喂,岳叔。”
“怎么了小弟。”
“我还是觉得——”
“哎你干什么呀干什么呀……”
岳岳嚷嚷了两声,电话突然就断了,灵超又试着拨回去几次,还是不通。
回想刚刚电话里的情景,他突然就慌了,满脑子都是香港警匪片里绑架的戏码。
他站起来环视偌大的办公室,大家都走光了,握着手机的手心开始出汗。
正当他方寸大乱的时候,木子洋慢悠悠地从办公室里头出来,一抬头看见他焦急的样子竟也跟着担心起来。
“怎么了?”
灵超瞥了一眼,不想回答,但却不得不把事情告诉这个唯一可以求助的人。
木子洋想了一会儿,舒展开眉头笑了,像以前一样,伸手摸摸他的头。
“嗨,老岳没事儿。”
灵超别扭地躲开他的手,瞪着眼睛冲他嚷嚷。
“你这个人有没有良心啊,岳叔可能被坏人绑架了呀。”
好久没有和他好好交流的木子洋此刻觉得连被他大呼小叫也是极其幸福的一件事情。
“‘绑’他那人他认识,你真甭担心了。”
灵超将信将疑地看了眼手机屏幕,还是多少有些不放心。
木子洋劝自己忍住,可他看着柔软的灰色发旋,还是没忍住,伸手抱住了眼前的人。
这个动作他想做很久,忍了很久了。
灵超扭扭身子,想要推他,木子洋却哑着嗓子抱得更紧。
“你别动,求求你,别动,我就抱一会儿。”
从未有过的委屈和哀求的声调顺着灵超的左耳刺激他的脑膜,他徒然地垂下双手。
“你看你那么关心老岳,可我也是个被你‘绑’了的人啊,你不看看我吗?”
木子洋又收紧了些胳膊,灵超被他勒得难受,把头往右边蹭了蹭,也是个明显抗拒的动作。
“不能再喜欢我一次吗?”
“是因为被甩了,所以才来找我么。”
灵超闷闷的声音从他的左肩传来,他松开胳膊,抓着他的肩膀低头问他。
“说什么呐?”
“没什么,我要下班了。”
灵超撅着嘴巴垂着眼睛也不看他,又晃晃肩膀,甩开他的手,低头收拾桌子和背包。
木子洋也没动,就那么一直盯着他低垂的小脑袋半晌,高深莫测地笑了。
灵超从学校宿舍搬出来之后,和公司一个新同事一起合租了一套小公寓,一人一间小卧室。
室友小尤是个矮个儿的小胖子,操着一口南方口音,每天最大的兴趣就是八卦公司里的人。
整个周末灵超都窝在家里,看着小尤没心没肺地咔嚓咔嚓咔嚓吃零食。
木子洋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灵超的手机搁在茶几上,小尤靠在旁边看电视。
“‘Y’?Y是谁啊?”
“没谁。”
灵超刚洗完手还湿乎乎地抢过电话,跑到厨房去接。
“今天有安排吗?”
“和你没关系。”
“我在你们小区东门,你出来吧。不然,我正好过去看看你室友,尤什么来着,公关team那个。”
“卑鄙。”
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灵超挂断电话,气鼓鼓地穿衣服换鞋。
小尤看他突然要出去的架势,问他要去哪。
“你别管,警告你今天你不许出门啊,不然下次别想让我给你买薯片。”
快速出了门,留莫名被凶的小尤一脸问号。
熟记于心的那辆奥迪果然就停在小区东门,这里不比木子洋住的高档小区,周围人来人往的,小店也不少,尤其是周末更热闹。
木子洋那样的人,就靠在车旁边,周围路过的大爷大妈年轻男女都要多看他两眼。
“什么事?”
“带你去个地方。”
“天都快黑了。”
“那地儿就是天黑才能去的。”
见他不动,木子洋几步绕过去当街就抓着他的肩膀和胳膊往车里塞。
他也就那么半推半就的,跟着木子洋来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夜店。
两个人第一次遇见的地方,灵超对这儿没多少好印象。
木子洋停好车拉着灵超的手往里走,灵超想抽回手,无奈木子洋攥得特别紧。
紧到像是想把两只手揉在一起。
木子洋用自己的宽肩和长腿开辟出一条路来,一手攥着灵超的手,一手扶着他的肩膀直奔二楼,来到当初他第一次看见他的那个栏杆旁。
他从后头环住灵超,把下巴靠在他的耳旁,一手指着楼下的角落。
“你看,我当时就是从这儿看到你的,一见钟情。”
灵超不自在地抬抬肩膀,目光却又不自觉地看过去,他也恍惚地想起那天晚上不自觉地抬头往楼上瞟的样子。
感受到他视线落顺着自己手的方向落在了那个故事开始的角落,木子洋收回手圈在他的腰上。
“两年了这儿都没变,我们也重新来好不好?”
灵超张张嘴,还没等他说出话来,木子洋突然松开手,他也回头望过去。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生一脸惊喜地抓着木子洋的胳膊手舞足蹈。
“哎哟喂,这不是洋哥嘛,我的天啊,好日子没见着了。”
说完才看见被木子洋身体挡住的灵超,女生眯起眼睛,手还是没离开木子洋的胳膊。
“别拉拉扯扯的。”
“这位是……”
木子洋拽出自己被攥着的胳膊,又搭在灵超肩上,把他往前推了推。
“我男朋友。”
灵超惊讶于听到的不是原本的“弟弟”,反应过来便抬头瞪了他一眼张嘴就要解释。
还没等灵超开口辩驳,木子洋就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样,毫不避讳地转头就去亲他,突如其来的熟悉感觉,甚至让他忘了拒绝。
“不进去喝一杯吗,里头可都是你老相识啊。”
女生的话这时候响了起来,打断了木子洋的继续深入。
“是不是瞎啊,看不见老子忙着呢,滚滚滚。”
木子洋回头看愣在原地面色尴尬的女生,拧着眉头骂了句。
女生脸上也挂不住,但毫不示弱地冲着愣住的灵超眨眨眼。
“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儿。”
感受到怀里的小孩僵直了脖子,木子洋想掐死这人的心都有了。
“我那时候特小不懂事儿,是我瞎,我瞎了还不行吗。”
“她叫你去喝一杯呐你怎么不去啊。”
“你听我说……”
灵超气鼓鼓地抬脚就朝着木子洋的皮鞋使劲儿踩了下去,木子洋吃痛地弯下腰。
哒哒哒地跑下了楼梯,灵超更气地其实是刚刚被亲的时候下意识地顺从,而不是拒绝。
就好像习惯了,已经训练成条件反射的动作。
感受到身后一阵吵闹,他也不想理,不给木子洋留任何机会,打了个车就回家了。
九
半夜是被岳岳的电话吵醒的,灵超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听清楚了电话里的声音,却连滚带爬地下了床,随手抓了钱包和钥匙就出门了。
坐在出租车里的时候,满脑袋都是岳岳着急的声音。
“洋洋从夜店楼梯上摔下去了,撞到了头,你快来啊弟弟。”
挂了电话,“木子洋要死了”六个大字在他脑袋里自动循环播放,他攥在一起的手发着抖,强忍着喉头的酸涩感,还是控制不住从嗓子眼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出租车司机不停地从后视镜看他,这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孩子像是天塌了一样。
“小伙子,没事儿吧?”
灵超也透过后视镜看过去,摇摇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到了医院,灵超扔了一张纸币过去转头就跑,他真的很怕来不及,来不及告诉他。
——我其实还是喜欢你的。
我还喜欢你,不管你喜不喜欢我。
岳岳一把扶过跌跌撞撞跑过来的灵超,握着他冰凉的手安抚他。
“没事,洋洋没事,他就是还没醒。”
灵超什么也听不见,抓着岳岳的袖子,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哭起来。
“岳叔他在哪啊岳叔?”
岳岳拉着他到特护病房的门口,把门稍微推开,灵超透过模糊的眼睛就看见病床上的人插着一堆管子。
他突然有点害怕靠过去,他怕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抖着手摸过去,床上的人闭着眼睛,被子下的胸膛还在有规律的起伏着,让灵超松了口气。
却像泄了气的充气玩偶软塌塌地靠在病床边。
他伸手抚上木子洋额角留下的疤,心里越发的难受。
他不想计较那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了,和木子洋本身相比,他那些敏感和骄傲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突然见到这副光景,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世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像是在等着他最终的宣判。
异、常、安、静。
灵超看向滴滴作响的心电图机,直起身子眯起眼睛盯着吊水的吊瓶,瞟了眼伫立在一旁的呼吸机。
目光又回到了木子洋紧闭双眼的脸上。抱着胳膊靠在呼吸机旁一动不动,默不作声。
就这么着安静了一会儿,原本躺着一动不动的人,眼皮抽搐了几下,微微睁开了个缝儿。
没看见刚刚还触碰自己的人,病床上的木子洋微微欠起脑袋,僵直了身体。
灵超从呼吸机边上踱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垂着眼睛看他。
“演啊,继续啊。”
“这……我……”
灵超撇着嘴看他尴尬的样子,一起跳整个人摔上去,猝不及防地压在了木子洋的肚子上。
木子洋闷哼一声,插在身上做样子的管子也纷纷掉落。
灵超抽过他旁边的枕头就往他头上砸,一边砸一边嚷嚷。
“你怎么不去死啊,气死我了你!啊!啊啊啊!”
岳岳和刚刚灵超过度惊吓并没注意到的大个子男人听见声音推门进来,就看到灵超一边叫唤,一边骑在病床上,用枕头怼在木子洋脸上。
“哎哟弟弟,你别再给他捂死喽,他刚刚脑震荡……”
“出去!”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灵超停下手指着门口冲岳岳喊,他旁边的大个子还想走过来被岳岳拉着出去了。
打累了的灵超手撑着木子洋的肚子喘气,木子洋的头发凌乱的散在额前,他从被子里抽出手放在灵超的手背上,抓起他的右手,细细地摩挲他掌心细小的疤痕。
“疼吗?”
“你呢,你疼吗?”
“我心疼。”
他知道灵超在问他额头上的伤,他却答非所问。
灵超把头撇向窗户一边,也不看他,上扬的嘴角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其实今天晚上我是想和你说,以后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要的喜欢,你要的安全感,你要的所有东西。前提是你不能不要我。”
“那我要是不想要呢?”
灵超倾身过去,两个人瞬间离得很近,近到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我反正都一股脑的给你了,你不要也得要。”
木子洋轻笑着,伸手擦了擦灵超眼角的泪痕,又握回去。
“你这什么,又要演霸道总裁吗?”
灵超抽出右手,抬着木子洋的下巴,慢慢贴过去。
“那个我还用的着演吗?”
木子洋略带鼻音的哼笑打在灵超心里,他眨眨眼不置可否。
接下来强势地冲着木子洋有些干裂的嘴唇咬了上去。
闭着眼睛的他能感觉到木子洋嘴里溢出来的笑,不甘心地又轻轻咬了两下,挑衅的动作换来了木子洋压上他后脑勺的手。
“哎对了我说那个……呃……”
听见动静灵超一下子翻身下来,窝到特护病房宽松的床上不敢抬头。
岳岳洪亮的低音在推开门的刹那就被倒吸冷气的抽气声代替,他赶忙带上门。
“没事没事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木子洋抄起手边的枕头使劲儿甩过去。
“滚啊你!”
灵超把脸埋在胳膊里不肯抬头,刚刚的勇气全不知道跑哪去了。
木子洋往旁边挪了挪,伸手去拨弄他的头发。
“怎么害羞啦?”
灵超伸胳膊使劲儿地怼木子洋的肚子,但还是没抬头。
木子洋先是任他打,后来真的感到疼了就笑着去抓他的胳膊。
“你知不知道你多招人喜欢,不只是我,很多人都很喜欢你,我都嫉妒死了。”
灵超终于把头抬起来,仰着脑袋看他,灯光投射到他眼睛里,像是撒了层星光。
“所以整天叽叽歪歪没有安全感的应该是我吧,啊?应该是老子吧?”
木子洋边说边抬起灵超的胳膊,又松手,拽起来再松手,细瘦的胳膊一下一下拍在他肚子上。
“问你话呢。”
没得到答案的木子洋用肩膀顶顶灵超的脑袋瓜儿,灵超撑起脑袋甩甩头发认真地看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他露在被子外头的锁骨。
“我现在明白一个道理,安全感,只有你自己才能给你。”
木子洋翻翻眼皮无奈地笑,伸长胳膊把嘚嘚瑟瑟的灵超搂进怀里。
“很久很久,没有抱着你睡觉了。”
“那你都抱谁来着。”
掀开被子一溜烟钻进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在他胳膊上,灵超仰着头问。
木子洋用手戳他和几个月前比凹陷下去的脸蛋。
“别想套路我,我虽然脑震荡了,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
灵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继续抬杠。
温暖的怀抱和安心的感觉让半夜爬起来的他涌起一阵困意。
又自顾自卖了半天惨没得到回应的木子洋一低头,感觉灵超已经闭上眼睛了。
“哎,哎,你不是来看我的吗,就这么就睡啦?”
“唔……”
灵超拍拍他动弹的胳膊,又调整了下姿势。
自己选的小祖宗,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木子洋不敢再动胳膊,冲着他的头顶轻声说了句晚安。
十
“醒醒,醒醒,回家了。”
木子洋迷迷糊糊地伸手在床上划拉,空空如也,他一下子惊醒。
被突然坐起来的木子洋吓了一跳的岳岳,往后撤了一步。
“你这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啊,吓我一跳。”
“他人呢?”
“谁啊?”
岳岳四处看看,满脸疑问。这样子让木子洋也开始怀疑自己,他揉揉太阳穴。
“行了,不逗你了,小弟一大早就走了。”
“嘶,我看你真的是……”
“干嘛呀!干嘛呀!这凡子给你搞来的病房你给钱了吗你!给钱了吗!”
不提这个病房还好,一提起来木子洋都后怕。
要是昨晚灵超戳破真相之后更生气,怪他们骗他,他真的只能以死谢罪了。
“昨天……怎么样儿啊?”
岳岳凑进来小声问他,还带着无法言说的猥、琐、笑、容。
“你是禽兽吗?你还有脸说你!我今天我就和你绝交老岳!”
当木子洋踏进公司第一眼就看见那个隔板后头的灰色的小脑袋变成了深棕色。
他最喜欢的发色,他还记得。
一上午,把椅子推到单面镜前头,靠着椅背翘着腿目不转睛地瞧着忙活来忙活去的灵超。
秘书进来几次也被老板吓坏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变态偷窥狂啊。
“对了,帮我订两份午饭送过来。”
中午下班之前,木子洋给灵超发了个消息和他说一起吃午饭。
灵超点开信息并没有回复,但是脸上满是控制住的笑容。
他心里想着,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木子洋,得折磨折磨他。
但当他毫无预兆地推开木子洋办公室门的时候,木子洋还没来得及合上百叶窗。
灵超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工位在单面镜的正中间。
“你有毛病吧你这个人。”
准备破罐子破摔的木子洋丢开遥控器,从背后抱他,指着窗户外头的那个位置。
“你以为,我能忍着那么久都看不见你吗?”
两个人的身高体型,再适合不过的拥抱姿势就是背后抱。
木子洋很喜欢,他觉得这样就能把小崽子包在怀里,让他不受到一点儿伤害。
灵超也很喜欢,他觉得这样把后背交给最信任的人,周身环绕的都是安全感。
灵超也往外看过去,心里头不忿,自己当初偷偷地往这边看,带着怒气的,带着不满的,带着悲伤的,都被这个人看个正着。
像是做坏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他心里头多少有些不舒服。
使劲儿捶了几下他交叉在自己胸前的胳膊发泄不满,木子洋低头又吧唧亲了他一口。
正巧窗外还没去吃饭的Adi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吓得灵超一震。
“哈哈,别怕,他们看不见里头,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
木子洋低头去咬他的耳朵,他躲开,又甩掉他的手。
“吃午饭。”
两个人一边吃午饭,灵超一股脑的把两人分开这段时间的疑问抛出来。
木子洋也耐心的一一解答。
“你以后午饭必须和我一起吃,不吃或者啃面包,我就扣你工资。”
“哼,资本家。”
木子洋把餐盒里的肉块挑出来扔进灵超的餐盒里。
“多吃点,我都硌得慌。”
“嗯?”
“我是说,你赶紧从你那个小猪窝搬回来。”
被瞪了一眼以示警告的木子洋正襟危坐,不敢再胡说八道什么。
“你家才是猪窝吧。”
这话是真的,木子洋在遇到灵超之前都是请家政阿姨打扫的。
灵超在那里住的那段时间,实在是看不下去他糟糕的生活习惯,经常动手给他收拾屋子。
不得不说,别看他年纪小,他是真的很贤惠能干了。
“你要是不搬,我就把那谁你室友,尤什么来着,给开了。”
木子洋瘫在椅背上耍着无赖。
“你怎么不讲理呢你这个人?”
“你见过哪个霸道总裁讲理的。”
最终,灵超还是搬了过去,小尤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挽留他。
“我还去哪找你这么好的室友啊。”
灵超盘腿坐在沙发上学小尤抱着他大腿不让他走的场景,笑得前仰后合。
“那是他的问题。”
木子洋慵懒地侧躺在沙发上,伸手就捧起灵超的脸来回晃荡。
“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啊?啊?啊?啊?”
灵超被他晃的头晕,靠着他的腿缓了半天,又一手拍上他的肚子。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得给我写个东西。”
说完跳下沙发也没穿拖鞋,蹦跶着从里头的房间翻出纸币,又蹦跶出来。
木子洋依旧半靠着沙发看他跳来跳去。
“咱家这地是烫脚还是怎么的。”
灵超盘腿坐在沙发下的毯子上,把纸笔在茶几上铺好,伸伸手叫木子洋过去。
不知道他耍的什么小把戏,木子洋直直的伸起胳膊。
灵超摇摇头,站起身拉着胳膊给他拽起来,拍了他后背一巴掌,又盘腿坐回原先的位置。
“懒死你得了。”
木子洋慢悠悠地坐在他身后的位置,后背顶在沙发上,灵超坐在他双腿间。
两个人有点挤,灵超稍稍往前蹭了蹭。
“写什么啊?”
他两只胳膊绕过怀里的人,抄起茶几上的笔,歪着脑袋看他的侧脸发问。
“卖身契。”
“噗呲。”
灵超听他笑,边瞪他边打他胳膊。
“笑什么,快写。”
“好,你说我写。”
“你就写,从今天起木子洋卖身给灵超十年,不对,写一百年吧。”
“从今天起,木子洋卖身给灵超一百年。然后呐?”
灵超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抓抓下巴,一会儿再空中挥舞手臂,显得很亢奋。
“木子洋只能喜欢灵超,只能对灵超好,只听灵超的话。”
木子洋手里的笔顿了顿,敲敲灵超的鼻子。
“那你呢?”
“我不管,是你卖给我,签不签吧你就说。”
无所谓地耸耸肩,木子洋又继续写。
“我来想想啊,还有什么,哎,你瞎写的什么啊。”
“我爱你啊。”
他说完扔下笔,借着这个姿势把脸凑上去,把小孩抗议的话都堵在了嘴里。
靠的再近再贴,少了拥抱,就算太远。
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来,直直地照亮了白纸上三个大字。
“我只对你有感觉。”
有了感觉之后……拉灯,散了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