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有为（下）
#本lo主是happy ending疯狂爱好者这件事还有人不知道吗，哭了
#这个故事有点绕，一种感情，两种抉择，殊途同归
#提前送上生日祝福，仙女的祝福，很灵很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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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后座前所未有的宽松，两人中间隔着一片沉默。
手机铃声打破了一车尴尬，连司机师傅都松了口气似的。
他们俩同时掏出手机来看，是灵超的手机在响，屏幕上卜凡两个大字让木子洋撇过头去，看着窗外许久未见的夜景。
“在路上了。”
“没去哪。”
卜凡是真的动气了，隔着听筒木子洋也能听见里面咆哮的声音。
为什么不好好在医院呆着，带着病还出去乱跑，现在在哪，跟谁在一起，给我马上滚回来。云云。
木子洋没转过头去，看不见灵超的表情，也猜不到。他没有办法做到冲他笑着说，看来他对你真好啊，那我就放心了。
他没有办法。
灵超估计也察觉到听筒过大的声音，挂了电话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只和司机师傅说了句，去人民医院。
“你，怎么回来了？”
他试探的打破沉默，想了很久用什么语气，才显得不是那么唐突。
木子洋闻言才把头扭回来，笑得很职业。
“因为有场秀，在上海。”
“那……”
灵超马上闭上嘴，他刚脱口而出的问题，其实心里已经有了清楚的答案。
那为什么还要绕到北京来呢？是去看看旧朋友和回忆。
“什么？要问什么？”
“那……什么时候啊。”
“你也要去的那场，忘了吗。”
灵超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他是真的忘了，自己是现在的自己。
而木子洋很庆幸他突然别过了头，连带着回答一起涌起的还有对这个健忘的小孩儿的情感，就像回到以前一样，险些抬手摸了他的头发。
他转过去了，他才能绅士地，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伸出去的手。
“不过你生病，还去的成吗？”
“当然能啊，不是什么大毛病，估计流感什么的吧。”
“你感冒一定要吊水才能好你……忘了……吗……”
话说到后面，木子洋才意识到话里的亲密，断断续续地说完，他又把目光瞥向别处，直到出租车减速靠边，他看见站在医院大门口张望的卜凡。
“你现在，挺好的。”
年少有为，成名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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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也挺好的。
木子洋没说他自己的情况，灵超没问，他知道灵超不敢问。
以前木子洋经常坐出租车，不是因为多有钱，只是因为他需要回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已经没有交通工具了。
他有一段时间突然就忙了起来，有些累，但他不抱怨，这代表机会多了。
灵超也跟着他高兴，他知道灵超是真心替他高兴，但他还是会故意逗他。
“让你哥出去干苦力然后给你买肉吃是吗，可累死我了这一天。你肉可不能白吃，来给我揉揉腿捶捶肩啥的。”
应酬了一晚上，他到家已经凌晨了，灵超没吃晚饭，披着被子啃他带回来的炸鸡。
听他说完，随便蹭了蹭手上的油，就真的凑过来帮他捶腿。
他连忙躲开，在一把把他抱起来，闻闻他身上的味道，觉得安心多了。
“你怎么不发火啊，吃醋什么的。”
灵超在怀里也不老实，想要伸手去够桌子上的炸鸡，被他捞回来盘问。
“我为什么要发火？为啥要吃醋，我要吃炸鸡！”
说着他又挣扎着去够炸鸡，下场依然是被木子洋捞回来。
“你知道我去干嘛吗每天？”
灵超终于够到一块鸡翅，放在嘴里嗦着，说话也含糊不清。
“见设计师，见负责人，见经纪人，还能干吗。”
“你这么放心？”
“喂，怎么，要是我，你不放心？”
“怎么可能放心。”
木子洋夸张的表情逗笑了满脸油渣的灵超，他咯咯地笑起来，把手上的油往脸色微红的木子洋脸上抹。
“反正，我有肉吃就行。”
木子洋也伸了脖子过去咬了一个鸡翅上的肉，然后紧了紧手臂，闭上眼睛畅想美好未来。
“我跟你说，我现在有一个大活儿要接，我们公司递出去的简历，就两个进复试的，复试过了还要出国面试，都通过了，我就能走大秀了，就那种国际大牌的秀。”
“真的啊，太棒了！”
“这次不能带你去，咱攒着钱，第二次第三次我就带你一起。”
木子洋疲惫地把头埋在灵超的肩膀上，闭着的眼睛动了动，还是没睁开。
灵超很懂事，不会气他总出去应酬，浑身酒味，可他气这样的自己。
时尚圈里龙蛇混杂，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乱，可以乌烟瘴气好不到哪去。其实潜规则到哪里都适用，但是这东西，没人强迫你，都是你情我愿的，所以没地方说理。尤其是一些大牌设计师，总是有些老牛吃嫩草的习惯，不论男女，对象也不论男女。不能够叫动手动脚，那叫欣赏你，但不可否认，这种机会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所以木子洋有时候甚至会有些心怀感谢，只要忍受那些，就可以在这里给他描绘美好未来了。
灵超妈妈来看过他，他妈妈也会心疼他，在外面累不累，不行就回家来。
他说不累。
需不需要钱，你爸说给你买辆车也方便，要不要我去照顾你。
不用不用都不用。
有些话他只能在心里说，他已经欠了父母很多，以后可能会欠更多，现在就让他们觉得自己过得很好，以后也好有些底气。
“你怎么啦？”
眼泪流进他脖子里，灵超才慢慢感受到身后人的低声啜泣，他放缓动作，拍拍他环着的手背。
“我不就吃点儿肉嘛，看你小气的，怎么还哭了。”
木子洋埋着头笑了两声，怎么突然伤感起来，这不是还有他呢么，又不是一个人。
“我们看电影去啊？”
灵超突发奇想，拉着眼圈红红头发乱糟糟的木子洋起来，裹上大衣就出去了。
他们住的地方离电影院还有一段路，早就没了公交，他们才第一次一起打车。
车里开着暖气，玻璃窗上透着水汽，灵超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在车窗上画来画去，写一些字，画火柴棍小人，画满了再呵气上去。
午夜场果然是已经没人了，估计是电影院为了省钱，连空调也没怎么开。
他们看的是个战争片，倒数第二排，前面几排有一对小情侣。
片头出来的时候，灵超很激动地拉着木子洋给他讲这些一堆堆英文字母堆砌起来的造梦工厂，多么厉害，多么让人向往。
电影开始，灵超又絮絮叨叨地讲电影的主角演得怎么怎么好，他以后要演什么什么样的角色，他还一定要去拿哪个哪个奖。
“前面人回头看呢。”
他攥了攥手心里的手，靠在椅背上，提醒灵超小点声。
“我好久没看电影了，太激动了，上次看还是在家里的时候。”
一直闪动的屏幕忽明忽亮，奇怪的光打在灵超的脸上，木子洋就那么看着，不觉得诡异，反而好看。那眼睛里头的落寞，也随着屏幕上的火光忽隐忽现。
“这里不是你家吗，说的多可怜似的，少吃点肉吧，不是说下周还有个面试呢……”
木子洋完全忘记那天的电影，因为他看着灵超的侧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
灵超大衣里面就穿了件短袖，被握着的手暴露在空气里，早就冻僵了，可木子洋靠着他睡得正沉，他也就舍不得抽出手来。
他有一件事情没有和木子洋说。
他已经不需要去面试了。
+++
灵超没有听见木子洋自言自语的话，他打开车门，卜凡迎了过来，自然也看到了里面的木子洋。
木子洋也下了车，礼貌性地来打招呼。
“你好。”
卜凡只瞥了一眼，拉着灵超的胳膊转身往里走。
灵超回头看了一眼，木子洋还站在原地，脸上没什么表情，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
没有多余的话和动作，灵超耷拉下眼，进了医院大楼。
直到人影消失，木子洋才把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硬盒的万宝路被捏的粉碎，烟草零零落落地散在衣兜里。
“后天上海的秀别去了，你炎症还没好。”
“我好了！合约都签了，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
“木子洋不去，你会在乎合约吗？”
卜凡的话问出口，灵超恍惚地闭上嘴，是啊，这么明显，卜凡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们刚才是偶然遇到的。”
“你不用跟我解释。”
卜凡捏着灵超的肩膀，他很不喜欢看他这样低眉顺眼，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的样子。
那不是他眼里的灵超。
灵超应该是，最初面试的时候一脸老子最牛，下了台瘫软在休息室，听到利益交换条件的时候，气呼呼地骂了他十几分钟的毛头小子。
他还记得，他无聊在休息室里观察那些来面试他家娱乐公司的候选人们。
只有灵超是自己来的，一直一个人坐在一旁，嘴里念念有词。
从面试间出来后脸色刷白地靠着墙慢慢脱力地蹲下去，看那样子就要哭出来了。
他单纯地想要知道这个小孩是做了什么，吓成那个德行。
后来调了选拔视频出来，那自信而青涩的样子，让卜凡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再后来，他让助理打了电话给灵超，婉转地说了自己的意图，被灵超从电话里骂了十几分钟。
“你还记得你当初骂我的话吗？”
卜凡问他，灵超猛地抬头，却看卜凡是带着笑的，像是看见了什么美妙的东西。
而不是眼前的他。
“你说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正眼看一眼我这样的人，这点你倒是说到做到了。”
灵超确实很少敢正眼抬头看他，仿佛这段关系里，灵超才是犯了错的那个。
“大概我对你的喜欢，来以木子洋为交换条件来求我的时候，就已经消耗殆尽了吧。”
卜凡慢慢低下头，给了灵超一个轻缓的拥抱，他的手指触碰到灵超羽绒服的面料，沾上了寒气，有些冷，所以微微抖着。
“你都不知道，我看见摊在地上的病号服，还有沾着血的纸巾，我吓坏了。”
“对不起。”
“我一直以来，希望你可以变回原来的你，我会继续喜欢你，或许会一直把你留在身边。”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卜凡叹了口气。
他双手捧着灵超的脸，那脸和羽绒服的触感极其相似，都很冰手。
他的手是暖的，他低着头凑过去，闭上眼睛吻了下去。
亲吻了，自己捧着灵超脸颊的手指。
“我再为你做一件事情。”
就当我们的帐，一笔勾销了。
+++
灵超拒绝了卜凡的提议，他感到厌恶。
那是他的梦想，不是他用来交换的筹码，他觉得自己做的很伟大正确。
他准备回去就告诉木子洋，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厉害的事情，很可惜地就是没敢抬手揍那个大个子一拳。
富二代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那天木子洋很反常，他没能说出来，他想，不说就不说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过了两天，木子洋一脸疲惫地回来，故作轻松地告诉他，他落选了。
他原本是那么有信心，他觉得自己是可以胜任那份梦寐以求的工作的。
可他没能想到，他的竞争者，靠着和高层不可告人的关系，挤掉了他。
但他毫无怨言，他能说什么呢，人家能付出，他只能认输。
他有些难受，他难受的是，怕看到灵超失望又装作没事的样子，害怕他想吃什么都要算上一便口袋里有多少钱的样子，他还怕害怕看到这些的自己的样子。
灵超去找了卜凡，和他说，我答应你的条件，但你要答应我的一个条件。
你说吧。
让木子洋去米兰。
木子洋？米兰？你当我是慈善家吗？况且这也不在我的业务范围内。
我求求你，你肯定认识那个圈子里的人，你帮帮我好不好。
灵超就这么低着头开了口，卜凡静了会儿，才和他说，我试试。
到家的时候，木子洋已经做好饭等他回来了。
拉着他去洗了手，坐在桌子前，给他开了瓶可乐。
“面试怎么样？”
“什么？”
“不是说复试去了，怎么样。”
木子洋兴致勃勃地问他，一边把煲好的汤端出来，又从冰箱里端出一盒冰淇淋蛋糕。
他吵着想吃很久了。
“哦，哦对，我……嗯。”
“你看我就说，你肯定行，你不行就没人啦。”
木子洋弯着眼睛笑，把蛋糕推给他。
“喏，提前给你庆祝一下生日。”
“什么啊，还一个月呢。”
“你说你通过了，那时候忙起来，我也忙起来，没时间过怎么办。”
木子洋无心的话让灵超呆在原地，好久都没动弹。
“干嘛？不喜欢这个味道的吗，那下次买巧克力那个好了。”
“嗯。”
灵超拿着塑料勺子剜着冰淇淋蛋糕，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让自己没办法说话。
他怕他一个忍不住就把真相说出来。
“我跟你讲，其实是我下午接到通知，他们多加了一个名额，那是谁呢，就是你洋哥我啦。”
灵超抬眼看他，看木子洋发自内心的笑。
事实告诉他，富二代就是这么了不起。
然后，他也笑了起来。
“怎么替我这么高兴啊，瞅你吃的和个小花猫似的。”
“我也有件事要和你说。”
“刚不是说了吗？哦，我知道了，这种喜事要郑重地说一遍是吧，行，我听着。”
木子洋放下筷子，在灵超对面端正的做好，甚至连脖子都挺得直直的。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其实，我和我们老板，在一起，很久了。”
他没敢抬头看木子洋，嘴里还有还未融化的冰淇淋，凉得他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你……你说什么呐。”
“我今天晚上就搬走，你好好……加油。”
他微微抬头，木子洋的脖子还僵直地挺着，眼睛里聚起来的从不可置信慢慢地变成释然平静。
“好，我加油，你也加油，这样的机会，不多。”
木子洋说完，就低头去喝刚端出来的烫，连着喝了几口，烫得眼泪刷刷地往碗里流，也再说不出话来。
灵超知道，木子洋以为他为了自己的前途选择了离开他。
他觉得这样也好，他绝对不能让木子洋知道真相，那样会让木子洋更恨他。
他知道，知道这样的结果，依然还是去做了。
+++
“你后悔吗？”
卜凡松开手，理了理灵超的领子。
灵超摇摇头，笑着看他。
这就是成长的变化吧，可以直面曾经和过往，不管美满还是遗憾，无问对错。
“凡哥，你是个好人。”
“我还是好人？你这道德标准有问题啊。”
灵超低头笑笑，主动还了他一个拥抱。
那之后，木子洋有了契机出国发展，这是那次之后他们第一次再见面。
很快，第二次见面，一个台上，一个台下。
灵超拄着下巴仔细地看着T台，一个个身影走过，都比不上那个人。
他们以前幻想过，有朝一日，木子洋可以在很大的舞台上走秀，而他可以坐在头两排，仔仔细细地看发光的木子洋。
现在，实现了，却是物是人非了。
散场之后，卜凡带着换了便服的灵超去后台，和主办方寒暄了几句，接下来的晚宴还要参加，灵超冲卜凡使了个颜色，卜凡默认地点点头，灵超小心翼翼地找着一间间换装间和化妆间。
终于在一间化妆室看见了木子洋，他刚想开口，背对着他的木子洋身边钻出了一个身影。
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听说过，是这个牌子的新晋设计师。
年少有为。
他本想默默地把门关上，然后回去，回到卜凡身边，和他说我不走了，我留下来。
可他没能动弹。
木子洋微微低下腰，和外国男孩贴面，男孩勾了下他的脖子，以亲密的姿势说了什么，说完两人都笑起来。
木子洋笑得样子和那天推给他蛋糕的样子渐渐重合，灵超有些慌了，却挪不动步子。
身后挤进来几个说说笑笑的模特，声音引得最里面的两人望过来，木子洋一愣，缓缓笑起来。
“你来了。”
灵超点点头，有些尴尬。
木子洋当然知道灵超来了，还没上场前紧张的准备时，他就刷到了灵超的照片，从后台监控看到了他的位置。
身边的漂亮男孩也冲他打了个招呼，这回灵超却没回应，而是落荒而逃。
不出意外，被赶过来的木子洋拉住。
“你跑什么。”
“他是……是你的……”
灵超想问，却问不出来，他嘲笑自己竟然以为时间可以怜悯他，停在原地不走。
他往前走，木子洋也是一样的。
“他是。我刚到巴黎的时候，什么都不会，他很照顾我。但他那时候并不是什么新锐设计师，只不过是个美术学院的穷学生，我们很穷。”
“后来，我们挺过来了，但是，却分开了。”
木子洋毫无波澜地笑着，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对于灵超来讲，别人的故事。
“为什么。”
“因为他说我并不是真的喜欢他，谁知道。”
听了这话，灵超很想问他一个问题，却不敢问出口，正当他踌躇的时候，木子洋先开口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后悔吗？”
一听到这句话，灵超就抓住木子洋的袖子狠命地点头，眼前模糊了大片。
我后悔啊，怎么不后悔。
和卜凡问的同样的问题，两个截然相反的答案。
如果说隐忍是成长，那坦诚就是成长之后唯一留下的一片童真，在这里他可以脆弱，可以懒惰，可以天真，可以做梦，也可以后悔。
“我也很后悔，我以为你是为了自己，哪知道，我才是那个害你的人。”
“你知道了？”
“我没去巴黎的时候就知道了，卜凡告诉我了，可我还是装作了不知道。”
灵超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木子洋就那么看着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最后，灵超还是跑了，跑向了走廊尽头的卜凡。
卜凡深深地望了一眼走廊的另一边，带着灵超回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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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超靠在躺椅上看着久违的蓝色天空，躺椅晃荡晃荡的，一架飞机飞过去，灵超一下子坐起来，劲儿用大了，躺椅剧烈的摇晃起来。
“看着什么了？”
“没什么。”
“木子洋今天回巴黎。”
灵超没说话，又躺下，把棉被往上拉了拉。
卜凡穿着条纹衬衫，扒了个橘子递给他，看了看手表。
“我去机场接个朋友，你去不去？”
灵超很想果断地说“不去”，可他还是犹豫了一下，卜凡笑了，把橘子从他手里抢回来，一点点地把橘子瓣上的白色经络撕掉，只剩下橙黄色的橘子瓣，又递给他。
“换衣服，你跟我一起去吧。”
灵超出来见卜凡也穿上了大衣，不是那种一本正经的，也是休闲款，显得卜凡年轻了好几岁。
他很久没见他这样穿过。
“他一定没跟你说吧。”
“说什么？”
“说他为什么知道了也没来找你。”
“哦，没什么好说的。”
灵超又低下头去，卜凡看着后视镜开始倒车，余光看见灵超手里的橘子瓣，想到了什么，咧开嘴笑笑。
“他说，他没能力帮你，而我能，他给不了你应得的，而成为在这条路上的绊脚石，到头来还要你牺牲自己去帮他，他没有脸再见你，也没有资格。”
灵超一下子把橘子瓣捏得细碎，低着头没说话。
“他觉得你跟着我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和抱负，走了那场之后他就拒绝了我的帮助，所以那段时间他应该挺苦的。”
“你怎么一直没告诉我？”
卜凡瞥了一眼，继续打着方向盘。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告诉你你不就跑了。”
“那你现在还告诉我干嘛。”
“现在该放你走了。”
“停车。”
“干嘛？”
“停车。”
卜凡无奈地停下了车，握着方向盘等灵超开口。
“凡哥，调头，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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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海回了巴黎，木子洋推了几个秀，休息了一段时间。
他知道，灵超没有再找他，是理所应当的。他没什么可抱怨的。
这叫什么呢，电影里叫做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漂亮的法国男孩跟他说，你真是个懦夫，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和你一起过苦日子。
他只是笑笑，没回答。
问他后悔吗，他当然后悔，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仍然会这样做。
他把脚翘在公寓的阳台上，倒着躺在沙发靠背上，让眼睛里的水往上涌。
有人敲门，他赶紧把脚收回来，用袖子抹了抹眼睛，用法语喊了两句。
“怎么又来了，不是说我这儿不收留你了嘛，你去找你男朋友好不好啊。”
门外没有响起他以为会听到的话，而是又传来两声敲门声。
“请问……”
木子洋宕机了，他机械地开了门，是背着双肩包的灵超。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走错了……不欢迎我？还是有别人在？”
灵超看见是他，长舒了口气，把脑袋探了进来东张西望，发现没人，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你来……”
“我来蹭吃蹭喝蹭住，顺便蹭人。”
“为什么？”
“进修，现在国内演艺圈可看中学历了，我来留个学，自费的那种。”
“你的行李呢？”
木子洋还是并不能相信。
“就这些啊。”
灵超伸着胳膊，展示着自己的背包和……自己。
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孑然一身，但他就是那么勇敢的来了。
木子洋看了他半晌，把正在订飞往北京的机票的界面退出来。
“我可养不起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养你呗。”
END
【还会有一个又可爱又可气的wuli凡哥的番外……】
